庞洁的诗集《诗面庞》精选了作者从2016年到2020年发表在《诗刊》《星星》《草堂》等刊物上的百余首诗作,分为“在人间” “你穿上我的悲伤” “每天都有新的不安”三辑。诗集中,个人的打拼和奋斗,日常生活的细节,在生活中的矛盾的映衬下显得意味深长。
“虚实相生”的表现手法,是庞洁诗歌的一个重要特征。在艺术作品中,实是虚存在的基础,虚是依托实而形成的,仅仅只有实的存在,这样的艺术作品往往有些枯燥或者呆板。虚实相生在自由诗中的运用,可以有不同的表现形式,虚实相生的合理运用,可以使作品结构更为紧凑,形象更加鲜明。“枫叶铺洒在雨中的道路上/以高于生活的色调/衬托来往行人的黑与灰//一个人过于纠结剧本的纰漏/无非是自取其辱/霜降这天,依然要感谢必然的颓败/有些事物依旧葱茏/如岁月的刀痕悬挂心头”(《霜降》)。枫叶,道路,是实的;生活的色调,行人的黑与灰,剧本的纰漏,必然的颓败,是虚的。诗人的某种执着或者信念始终保留在自己的心里,像郁郁葱葱的植物保持着勃勃生机的状态。虚实灵活运用,更加形象地体现了诗人在生活中面临困难或不如意,却总有一种独特的快乐伴随着自己。同时,也给读者留下了驰骋想象的广阔天地,每一个在生活中遭遇困难的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独特的体验,想得更多,这种虚实的手法,获得了一种互补的效应,使情感抒发得更含蓄,曲折,动人。
动静结合,使庞洁的诗歌营造出了一种大开大合的艺术境界。“大雨倾泻的九华山/雨声与诵经声同时响起/这个傍晚如同神赐/静坐观音殿门前/看弧形的语言滑落地面/以空旷对空旷//我并不强迫自己融入此时的/静谧与肃穆/妄念也是纷飞人世的必经之鸟/它扇动那些乌云/以至天空的裂痕比伤口更深”(《祇园寺遇雨》)。因为有“大雨倾泻”,所以“雨声与诵经声同时响起”,而诗人被迫静坐观音殿门前,与九华山一样,经受精神的洗礼。雨水落到地面上,就像诵经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弧形,也落到地面上了。此时的诗人,对于大雨的声音和诵经声音,感觉只是一种空旷和空旷的对接,对于诗人而言似乎并不存在,别有一番外在的宁静的意趣。诗人通过以动衬静的手法,写出了静中的生趣,给人的感觉仍是清新明朗的美。诗人心中的妄念是静止的,而诗人把妄念比喻成为鸟,扇动乌云,这就是静中有动,表达了诗人内心的伤口似乎比乌云的裂痕更深。像这样,动静相衬,既有体外与内心的动静的对抗,又有外在的宁静与和谐,真可谓用笔如神!
爱憎分明,表达了诗人庞洁坚定的立场。“他始终维护着自己的秩序/像一个优雅的主人/体面地接待任何不速之客/他对那些调情深情都付之一笑/然而/光阴的爱抚并不能驱散理性的阴霾//当他在纸上写下:/亲爱的,我对你/不是征服而是供养/不是狩猎而是献祭”(《痛苦,多么纯粹》)无私奉献的精神,是我们应该坚持,也是必须坚持的原则。尽管很多时候,要做到无私奉献会给自己带来痛苦,甚至是两难选择,但是,诗人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在矛盾中提炼出温暖的元素,在思辨中作出艰难的抉择,自己对他人,对生活,是供养,是献祭;这样的坦率的承诺,是直抒胸臆的手法,也是一种心理的和解,使诗歌产生了艺术的共鸣和强大的感人的力量。
《诗面庞》收入的诗歌,内容丰富多彩,情感变化万千。对于生活,诗人在诗句中表达了自己的独特的认识和理解。与生活和解,就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更多的快乐和幸福就会主动拥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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