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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生活的自然与平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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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乡土写作的现实主义手法,是柳青文学奖获得者王卫民创作的一个特点。在《泥峪川》中,他用浓厚的生活气息,描述了旧时泥峪川的风土、人情、乡俗礼仪等等,描述了泥峪川以麻二、榛子、王汉景为代表的一群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较普遍的社会遭遇,展现的是一幅曾经有过而又消失的历史画卷。他将苦难情节作为叙事主线,大跨度、形象地演绎了泥峪川人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农村生活及生存状态,展现着麻二、榛子以及其他人物的悲欢离合。整个小说构架严谨,人物繁复多样,主旨深厚,文气连贯,语言简洁质朴,写得详略得当,每个细节甚至每一句对话都铺垫着结局,推进着情节,让你按捺不住地要一读到底。

在《泥峪川》这个世界里,王卫民不仅展示了他对社会的观察和思考,而且展示了他对世界的独特看法。他通过外视和内视的角度,展开故事情节,解读社会的发展和变迁,他用叙事的方式进入了人的生存状态,对社会和人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阐述。如小说一开篇,就是对百年不遇的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的白描。主人公一出场,就将他们一家人置身于旧社会中国农村衰败的天地里,为故事情节、人物命运的起伏埋下了伏笔。这些描写,都预示着泥峪川人的生活即将发生变化,也为故事情节的展开、人物及其命运的发展变化打下了埋伏。所以不管河岸柳影的妖冶与茂盛,还是横冲直撞的风、凶神恶煞般的山洪以及千里狼藉的灾害都是典型的描述,是作家的一种想象与暗示,一种合理的想象且蕴含着一种“以小见大”的社会与人生的思考。

《泥峪川》这部小说里笔墨最多、倾注感情最深的是麻二和榛子,但也描写了其他形形色色、性格各异的人物,如蔡世珍、六娃、石柏树,还有镇长、土匪等等。这些人物的命运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寄托了作家的悲悯情怀和对社会发展的深刻思考。小说虽然在人物塑造、氛围渲染、展示时代背景等都进行了详尽的叙述,却没有特意营造所谓高大的主人公形象,而且避开了大起大落的描写,只是通过细碎的乡土叙事,在静静的诉说当中,让读者品尝出生活当中的那种自然与平淡。这篇小说看着散淡平常,整体叙事却简洁流畅、结构紧凑,语言中还透露着浓浓的地域韵调。

《泥峪川》中那些生动形象的典型描述,当然也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以及榛子极具悲情的心灵世界,特别是淋漓尽致地描写榛子的逃难过程,既表现作家对收集的历史资料进行过滤、筛选、归纳、提升,也体现他对历史和社会的感悟和思考。这些平静而自然的描述,让人对《泥峪川》中的人物顿生怜悯之情。作家自己曾说过,“我从事农村题材的乡土文学写作,作品中的人物和故事就是根据长期以来的创作积累和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探索”。作者的生活阅历非常丰富,当过乡村医生,办过养殖场,开办了“农民课堂”,对于社会底层各类人物的刻画和语言描述都是烂熟于心的。他写的虽然是农村题材的文学作品,但他的胸中还有更为广阔的世界,包括建构社会前行的崭新文化,还有社会前行需要的责任担当等等。

由于生活节奏加快,社会条件变化,作者还需要在当代的生活中,把遇到、听到、读到的各种各样的杂乱的信息,分门别类地综合归纳,并写出某一个时期他所关心和感动的小说来。当然,这也需要作者在小说创作中努力克服过去乡土文学作品慢节奏的叙事方式,以挑战乡土文学面临的不可逆的冲击,适应当下的读者。


编辑:许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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