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书写二十四节气的书籍中,我最喜欢作家肖复兴的《一节一气总关情》。肖复兴博学多闻,涉笔成趣,在介绍二十四节气时,内容清新俊逸,语言苍韧协和。
对每一个节气,作者都以一语点睛地道出其特质,如立春:迎春的长卷;清明:梨花风起;小满:初恋的象征等等,读之让人有心绪恬淡之悠,静和平雅之感。
在讲述二十四节气的过程中,作者以古籍的记载为佐证,叙写着节气风韵。如春分一篇章中,介绍春分祭日时,引用清《天咫偶闻》一书所说:“太阳宫进香,人家以米糕祭日,糕上以彩面作鸡形。”让春分祭日的活动有据可查,从而为春分节气的历史认同构筑起实况之真。而像这样的引证,作者并没有连篇累牍,只是选取最有说服力的古籍内容,向读者普及适宜的节气知识,显示出作家对介绍性文章的掌控之能。
每一个节气的篇章,作者都能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玩味出生活的朴素之态。如在立夏时,文中写道:“立夏换帘子这样的传统,一直到我小时候还存在。那时候,我住的大院里,各家都会在这几天换冷布,换纱帘。别看换冷布和纱帘这活儿简单,但弄不好会糊不平,糊不结实。所以,一般都会请裱糊匠,连窗户纸和冷布一揽子活儿。”生活的每一处细节记录着日子的更迭,作者用文字表达着记忆里的循时之趣。生活的常态变化,于季节转换中显露出民风民俗,由此可见作者的洞察力已与生活贴合。
作为散文大家,肖复兴的文字于平素的话语中写出盎然的趣味之态。在描写小满时,作者的文字生动有趣:“小满,真是人生的一个好节气。如果说寒风料峭的立春和春分,还是个生牤子一般的小姑娘;萧瑟的小雪和小寒,已是一头霜雪的老太太了;小满是立在这两者之间最富有生机和朝气的年轻姑娘。这个节气的姑娘,涉世未深,清浅如水,却已经不再是一汪雨过地皮湿没心没肺的小水泡,更不是一潭千尺幽深莫测深不见底的桃花水……”俏皮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轻松的阅读氛围自然而然。
节气的变化和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作者也是通过对周遭环境的所见所闻所感,描绘着节气和生活的关联。“在老北京,这一日从一大清早,就有人挑着担子在胡同里吆喝:‘萝卜赛梨——’这是我小时候还能够听到的声音,见到的场面。”“有意思的是,去年谷雨,我在美国小住,也没有布谷鸟的叫声,只有在动物园里才能见到布谷鸟。”作者回忆着过往,以这样的手法体念生活,体念节气春风化雨的润泽,意蕴悠长。
在《一节一气总关情》这本书中,作者从二十四节气的描绘再到大千世界的林林总总,用朴素的笔调,写出生活的意态,写尽自然的变化,写满人间的美好。通过二十四节气的简述,作者书写出节气的古韵风华,人文的悠古隽永,读之可亲,予心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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