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老街”的北海市珠海路,被专家称为“近现代建筑年鉴”。“珠海路”一名源于它背靠的廉州湾,古代因盛产珍珠得名“珠母海”。
《旧唐书·地理志》称:“廉州合浦有珠母海,郡有采珠之所。”古人认为珠贝产珠就像女性怀孕,管珠贝叫“贝母”,在以“珠海路”命名之前,1876年辟为通商口岸的北海只有两条直街:大街和后街。
大街不是一条通街,从现在内港旁的盐仓起,由西往东,分别为西靖街、大兴街、升平街、东安街、东华街、东泰街,街与街之间有横巷和房屋隔开。
后街与大街基本平行,从现在的民建二巷、民建一巷往东,分别为西头街、旧米巷、卖鱼巷、糖行、沙脊街、兴华街、中华街、新卖鱼巷。
珠海路的前身就是大街,档口主要经营各种进出口货品。后街除日常用品店铺外,更多的是吃喝玩乐和住宿等服务业及相关机构,如公局、警察局、电报局、电灯公司就在这条街上。1909年齐白石游北海,就住在沙脊街的宜仙阁。
1927年,当时的“北海市筹备处”发动商家将这些街道贯通,由原来四米拓宽至九米。工程因市政官员贪渎、时局变化、贸易起落等原因断续施工,到1930年底才基本成形。
珠海路是北海的文化符号,记录着自道光年间逐渐繁衍而成的城市的变迁。它和同时期出现的领事馆、洋行、教会设施等西洋建筑群,是北海成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最重的砝码,是这个城市可感可触最直观的史证。
珠海路如陈皮、八角,愈老愈香,其价值随着时代发展,越来越为人们所认知。
在这一过程中,更不乏不少慧眼识宝的人褒奖加持,逢人说项。如果说老街是一口甘泉,他们就是挖井的人,否则井虽然在那里,不挪不动,但未必有这么多人看得见。
兹列举几位:
北京某大学一位建筑学院教授。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这位教授带学生到北海实习时说:想不到在中国内陆的最南端,还有这样一条具有文物特点的老街……北海今后若要拓展市区,可向南面发展。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马自树。1992年,马自树率文物专家考察北海时说:像你们北海这样的近代建筑,我们有些地方已把它们拆得差不多了,而你们北海还能较好地保留下来,这不容易。
北京古建筑研究院院长王世仁。1994年7月,王世仁参观珠海路后说:这条路不但很有特点,还保存得这么好,应按文物修复原则恢复其原貌,使它成为文化旅游一条街,在中国也是一绝。
著名作家舒乙(老舍之子)。1996年5月,舒乙参观珠海路后发文称:北海有一只金饭碗,绝对是一件宝,这只金饭碗,是一条街,这条街叫“珠海路”。保住它,就宛如保护一只金饭碗,能给北海带来巨大的财富。
加拿大蒙特利尔市市长皮埃尔·布尔克。1997年12月,皮埃尔·布尔克参观珠海路时感叹:北海可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将珠海路作为世界文化遗产来保护。
中国科学院院士、地质学家刘东生。1999年1月,刘东生一行到北海参观珠海路和领事馆旧址后说:“深圳有许多新建的高楼大厦,但像你们这样有历史价值的建筑却没有。这些历史建筑是你们北海近现代发展的证物,是很重要的历史人文景观和旅游资源……”
英国建筑专家白瑞德。1999年退休的白瑞德到北海规划局做老建筑研究,留下一份叫《北海老城》的报告。他说,“这一带有骑楼的店铺长街,显得十分独特迷人”“北海旧城区的历史和文化价值,不但对北海市本身有重要意义,而且对华南地区、全中国甚至可能在国际舞台上都有重要意义。”
美国驻广州总领事梅可恩、领事芮琪。2000年1月,梅可恩和芮琪参观北海老街和领事馆旧址时说,美国的历史很短,没有像这样的历史建筑是一种遗憾。这些古建筑很有特色,是北海的一种财富,应好好珍惜并加以开发利用。
梅可恩还说,作为旅游城市,北海要比三亚好,因为北海有历史文化内涵,这一点对于一个旅游城市来说是很重要的。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张复合。2005年11月,张复合参加北海老城试点民居立面修复方案评审,并策划了2006年在北海召开的中国近代建筑史国际研讨会。他说,“北海市作为全国重点文物单位的早期近代建筑群,数量多,样式丰富,保存状况完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遗产……北海的早期近代建筑群和骑楼街道,有其独特性,在中国近代建筑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全国人大环境资源委员会主任汪光焘。汪光焘2009年5月考察北海老街后说,我走过全国很多地方,北海老城确定是少见的保存比较完整、极具历史文化价值的街区。特别是其历史原貌的完整、重要文物的完整、建筑风格的完整和文化内涵的完整非常难得。
中国工程院王瑞珠院士。王瑞珠与汪光焘一起考察北海老城,他说,像北海老街这样具有一定历史地位的历史遗存,拥有地段——街区——个体这样的层次关系,在全国范围内现存已很少了……骑楼作为老街历史建筑的载体也有非常完整的风貌。
还有很多,比如搜集并保存着许多珍贵资料、为老城保护不遗余力的北海文管所第一任所长周德叶先生。
2001年7月,北海的英、法、德领事馆旧址等15座西洋建筑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2005年底,北海市政府启动珠海路“修旧如旧”保护工程;2010年,北海戴上“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华冠,与这些“贵人”们的加持密不可分。
我忽然想到,应把这些名人和专家对珠海路的“背书”刻成石碑——最好附上他们考察时的照片,竖在老街合适的地方,他们的“金口玉言”一定能让络绎不断的游客加深对老街的好感和价值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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