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的《小岛旧时光》是一本充满人间烟火的书,它是一本来自舟山群岛的生命叙事,也是一本通往海岛和大海的文学路径。
对生活在海岛上的人来说,海既是生计的来源,也是精神的寄托。苦难也好,快乐也罢,他们依海而生,依海而活,静守着祖上传下的这一方水土,顽强、坚韧地活着。而对于写作者来说,海岛和大海还是孕育想象力、创造力的沃土。作者用文字构建了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海岛世界,展现了海岛人命运的跌宕起伏以及大海与人的紧密关系。
对作者来说,那个名为长涂的小岛是她永远的家,因为那里留有她三十多年的人生光阴,她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都与那片岛屿和海域有着数不清的纠葛和爱怨,这种牵绊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写下与之有关的枝枝叶叶,那些逝去的光阴、故去的人,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故事,都构成了独属于她的文学因子。
翻开这本书,似乎有浩荡的海风迎面拂来,里面有鱼鲞的味道,有渔网的味道,有糟鱼的味道。在书中,可以看到人物命运与现实关怀的多维对话,如《追潮水的人》中的外公,《裁云记》中的小姑婆,《芙蓉花下的微笑》中的陈老师,将他们的生活连接起来,就是一幅鲜活、立体的海岛生活图画,弥漫着淡淡的温情和生活的温度。
书中原汁原味的海岛风情,如晾霉、烧坏虫、酿米酒、制糟鱼、煨年糕等,都是让人想去体验的民风民俗。作者在《此间岁月长》中描绘了念念不忘吃苋菜梗的感受,“奶奶的苋菜股色泽金黄,卤汁浓稠,配热汤饭最经典,啜一口,白玉似的肉从硬壳里吸吮而出,就着饭咕咽下,第二口连壳带肉一起嚼,直把最后的鲜气压榨干净,才缓缓吐出渣。”她吃得不亦乐乎,读者观之亦不亦乐乎。
虞燕在自序中写道,“循着我的记忆,若能窥见耕海牧渔的生活在海岛人民血脉里留下的精神轨迹,海边人家的勤劳、坚韧、勇敢得以被发现被记录,那是这本书的幸运,更是我的幸运。”读完《小岛旧时光》,我们得以观照岛与海、岛与人、岛与陆地在时间、风俗、时代里的变迁,对海岛几十年乃至是上百年的经济、文化、民俗等的发展变化感受到东南沿海独特的海岛文化,亦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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