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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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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就在某一瞬间里,明白了父辈们在他们的一生里,所有的辛劳和努力,所有的不幸和温暖,原来都是为了活着和活着中的柴米与油盐、生老与病死。”阎连科在《我与父辈》书中如是说。这既像是面对父辈们含辛茹苦、孜孜以求却又无能为力的忏悔,又像是对千百年来立足于中原大地上万千农民循环往复命运轮回的喃喃自语。

《我与父辈》既是一篇饱含深情的长篇散文,但更像一部对父辈们进行“白描”的心灵自传。全书分为“我的那年代”“想念父亲”“大伯一家”和“我的四叔”四章,既回忆记述父辈及自己这一大家庭的人物点滴,也回顾那一段难以言说的悲欢历史。作者对父亲、大伯、四叔等人亲切而真挚的感情溢于言表,述说着家人的亲情与温暖;同时也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段历史,极其隐忍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避免它过分地泛起波澜,犹如轻轻地揭起尚未痊愈的伤疤,最终却又转过身去,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痕。

“病”与“死”是作者窥视命运的两个关键词。父亲的病,大姐的病,父辈们的先后离世,弟弟自杀,妹妹因车祸意外去世……这些无不丝丝扣动着人生无常的命运之弦。为了给大姐治病,“把家里准备盖房的木材卖了,把没有长大的猪卖了,把正在生蛋的鸡卖了;哥哥十五岁就到百里外的煤窑下井挖煤;二姐十四岁就拉着车子到十几里外的山沟拉沙和石头,按一立方一块五毛钱的价格卖给镇上的公路段和水泥厂;我在十三岁时,已经是建筑队很能搬砖提灰的小工了……”这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不仅在中原一隅,也在中国大地的各个角落轮番上演,因此引起更多读者的共鸣。

作者自叹“是在充满贫穷与温情的家庭长大”。或许是因为这些“病”与“苦”,让他萌生了“出走”的念头。带着父亲“走了你就努力出息些”的叮嘱,全力摆脱已经束缚祖祖辈辈千百年的“土地”,走出去。离乡久了,走得远了,却不由思忖:“我可能是从那块土地上出来走得过远并忘了土地颜色的人。”在父亲去世后的20多年时间里,生活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唯一不变的就是父亲的安息和作者对父亲永远不能忘记的愧疚与想念。

作者揭示自己创作的心路历程,就是“返乡”:重新回到那块土地,“那块土地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那土地。”产生这种“回归”的觉悟,是因为大伯和四叔的离去,而产生了对“死”的觉悟和释然,意识到“柴米与油盐、生老与病死,这才是我们许多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来之缘由、去之本根”,也就完成自己的救赎:“这样无论你去哪儿,走多远,你家和你家的土地就永远都在你的脚下和脚后边。”

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与父辈》更像是一部心灵自传。或因为如此,以写虚构小说著称的阎连科,更为注重自己这本倾注真情的长篇散文,其自述:“在我所有作品中,《我与父辈》是一颗钻石,和书的厚重相比,奖项和盛誉都太轻了。”


编辑:许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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