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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成长的特殊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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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是儿童文学的“母题”。著名作家祁智一直以来笔耕不断,并打造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儿童文学品牌:“芝麻开门”成长书系。自《芝麻开门》开始,直到新近推出的《方一禾,快跑》,这套书系已经出版了七部,为读者塑造了诸多特色鲜明、立体丰沛的儿童文学形象,呈现了一幅幅不同时空、不同风格下的少年儿童成长图景,为当代儿童文学书廊增添了丰富的色彩。

与作者其他小说不同的是,《方一禾,快跑》取材于现实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将现实中真实发生的新闻事件通过文学手段还原和细化。三十年前,作者在青岛采访了一个失去父亲、母亲长期患心脏病的8岁小女生,孩子“倔强地奔跑”给作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历经三十年的反刍,作者写下了这本书,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读懂孩子,看见成长”的特殊样本。

本书以小学四年级学生方一禾两天中的二十多个生活片段,描写了一个少年应对困顿、顽强成长的动人姿势。暑假中,方一禾的爸爸在家挂一幅风景画时突发心梗,撒手而去,留下了因患严重类风湿心脏病长期卧床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爸爸在世的时候,虽然母亲生病,但在父亲的呵护和教导中,方一禾的生活与其他正常家庭中的孩子并无多少区别,他健康生活,快乐成长。当父亲突然离开,方一禾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绝境,巨大考验扑面而来。

小说从开学后的某一天放学回家写起,从公交车上下来,“跑”就一直伴随着方一禾。他要跑回家给妈妈做饭,第二天一早要跑到医院给妈妈拿盐水瓶,再跑到公交站台坐车上学……甚至在梦里他也在跑,他要跑着去找走散的爸爸,他相信爸爸一定在某处看着他。爸爸生前教育他,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尽量不要麻烦别人,他记住了爸爸说的话。他选择了独自承受命运的击打,顽强地挺直了羸弱的小身板,用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生活技能照顾病中的妈妈,安排好自己的学习和生活,用从父亲那里传承来的友善和爱,温柔且小心翼翼地和同学相处,力所能及地去帮助他人。

父爱给少年的成长赋予了坚韧的属性。小说中,爸爸给予方一禾的爱化成了方一禾奔跑的精神动力。正是得益于爸爸的言传身教,方一禾才能够在突如其来的困境面前有了选择的勇气,也有了走下去的技能,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成长:敢于面对,勇于承担,并对未来怀抱希望。在小说中,方一禾也一再鼓励妈妈,要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说结束于第二天晚上方一禾的入睡时。从时间上来说,小说只描写了主人公两天生活和学习的故事,但因为作者在叙事上采用了复调结构,使得内容饱满而结实。本书有两条叙事线,一条明线,为方一禾两天的生活,一条暗线,为过去进行时的日常叙事。两条线同步进行,交叉推进,既有条不紊地把小说推向纵深,又通过过去和现在不停地闪回,更为清晰地勾勒出方一禾的成长轨迹,让读者看到新时代少年坚毅品质的养成路线图。

《方一禾,快跑》虽然讲述了一个沉重的故事,然而整部小说读下来,并没有压抑之感,相反,却让人感到清朗、开阔。这得益于作者对情绪、节奏和语调的整体把握,同时也得益于小说文本中暗含的“趣”——一种在儿童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天真。小说中,爸爸离世,开学后方一禾刻意隐瞒了这一事实,在老师和同学面前装着若无其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跟随作者的全知视角,读者很快就会发现,学校里的老师其实在他爸爸去世的那一天就知道了,但他们也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和社区同志、志愿者、公交车司机等一起编织了一张爱的网,不露痕迹地帮助方一禾。可以说,方一禾的成长一方面是他自身在努力,另一方面,整个社会也以不同的方式,给予方一禾成长向上的力量。从这一点来说,小说提出并解答了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当一个孩子(或者一个家庭)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社会应该以什么方式给予帮助,才是最恰当的?


编辑:许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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