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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村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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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鸦龙村仍静静地锁着营盘镇的咽喉要道。村中曲折通幽的小路尽头,住着妻心目中的英雄,一位年逾古稀的船老大,我的岳父。船老大劈波斩浪闯荡沧海一辈子,也只编写了又一个平凡的世界,养大了两男两女。

每到周末,我和妻子便满心欢喜地踏上回娘家的路。岳父的老电视机只能勉强看,但屏幕上的雪花越来越多。我在北海东海市场路边一个修理店挑了一台师傅修过的电视,色彩竟一级棒。这给岳父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没事的时候,岳父都守着电视看。在他那个狭窄的小屋里看到了外面广阔缤纷的世界,让生活甜蜜的源泉流进了渐渐老去的心田。

一到岳父岳母家,岳母便会满脸笑意地迎出来,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明媚。岳父则站在一旁,虽然话语不多,但那眼中的欣慰却如同深邃温润的海洋。家里的小院弥漫着熟悉而亲切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温馨的过往。

岳父虽是年逾古稀,但身体硬朗得很,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曾是做海的船老大,那些在海上的日子,成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也成了他与我分享不完的故事。每个周末,只要天气晴好,我总会兴致勃勃地带上抛网去营盘镇火禄村的火禄桥下抛网捉鱼,火禄桥外的浅海滩有几个养殖备用的海水坑,鱼虾都不少。

火禄桥抛网有个关键点,就是要在天蒙蒙亮之前、在鱼儿毫无反应之时下网,才好一网罩住。站在火禄桥下,微风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我熟练地将渔网抛出,动作一气呵成,每次都有惊喜。我给岳父的任务很简单,他只需打开网袋,让我把鱼丢进网袋就行。每一次当渔网被拉上来的那一刻,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儿,我们两个心中的喜悦与满足自是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那些鱼儿在晨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就成了我们此刻闪闪发光的快乐。

当人们还沉浸在清晨的梦乡时,我们已经结束精彩的战斗,满载而归。岳母在厨窗下开心地洗鱼杀鱼,很快炊烟升起,鱼汤飘香,最新鲜美味的鱼虾送上了早餐桌,那份惬意的享受怕是神仙也羡慕了。

在海滩上抛网就不那么讲究时点,只要水位合适就行。到了浅海滩,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音。这里的渔获总是格外丰厚,虾有斑节虾、小海虾,鱼的种类就多了,鲚鱼、咸水罗非、花鲈,甚至是石斑鱼都不少。遇到一些沉在水底的竹筒或塑料管子,往往还有螃蟹和石斑鱼藏在管中,拉出水面就可活捉。忙活个把小时,岳父手上就越来越沉了,每次都能收获四五斤,甚至十斤八斤。这些鱼就像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让岳父家的餐桌上天天都有新鲜的海鱼。每一个双休日,岳父的冰箱里都会增加一堆我们捕捉来的海货,温暖着老人的心。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小院里,桌上摆满了用新鲜海鱼烹制的美味佳肴。岳父会拿出他珍藏的小酒,我们爷俩便会小酌几杯。岳父会给我讲述他年轻时在海上的冒险经历,那些与风浪搏击的日子,那些在茫茫大海上的孤独与坚守,每一个故事都让我听得入迷。我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提问,那一刻,我仿佛也走进了他的世界,感受到了他曾经的热血与豪情。

妻子和岳母在一旁轻声交谈着,她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为这个温馨的夜晚增添了更多的欢乐。月光洒在小院里,为我们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在老鸦龙村,我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幸福。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炊烟,都摇曳着欢声笑语,承载着亲情,如同陈酿的美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香醇,让我沉醉其中,不愿醒来。愿这样的时光能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作者为北海公职人员。)

编辑:潘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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