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文的长篇小说《家山》写了湘西乡村沙湾几十年间发生的故事。透过小说内在的多维视角,我们看到时代变迁,感受到民族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乡土中国》中写道:“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我们的祖辈在土地上耕种、收获,土地是赖以生存的根本。对土地的依恋、热爱,根植在中国人的基因之中。本书散发着浓重的乡土气息。长期的农耕生活,形成了沙湾人最朴素的认知“穷,不怕,就怕懒”。即使是高门大户佑德公、逸公老儿,也都坚持亲自下田耕种,佑德公在闲暇时还箍粪桶、打草鞋。佑德公家最初的仆人陈有喜,能得到沙湾和竹园两村人的尊重,成为竹园村的领头人,也正源于他的勤劳、能干。
土地之于乡人,不仅是耕耘劳作,也是繁衍生息的家园。血缘、亲缘不断融合交织形成的熟人社会,使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要遵守宗族的规范,否则就难以立足生存。在开篇的两村械斗中,我们就看到了沙湾的族规“碰着外村打上门来,哪家壮丁不上阵,打完架回来就烧哪家的屋。”这就是造成甥舅相残的根源。而两村的械斗没有升级,靠的是两大宗族中的乡贤。沙湾的佑德公悄悄地去舒家坪找桂老儿帮忙调和,各自对族内的年轻人加以约束,避免了再起纷争。乡贤是宗族的精神领袖,还要是周边乡村认可的贤达之士。正是像佑德公这样的乡贤,在乡村的诸多事务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时代在向前发展,那些接受了新思潮的年轻人,把个人价值融入社会理想,也在改变着沙湾。从日本留学归来的陈扬卿,不拿工资默默付出,跑遍全县进行水利勘测,最后克服万难成功修建了红花溪水库。同时他深感民众教育任重道远,义不容辞承担了办新学的重任。他不仅出资办学,同样是不拿工资担任老师。在学校,他与老师史瑞萍互相爱慕,私订终身,但他们的婚礼却遵循传统,媒人、嫁妆、喜宴、开脸、拜堂一样不少,让人看到了变与不变的和谐统一。
和陈扬卿不同,陈齐峰是肩负使命回到家乡的。在他的带领下,一大批年轻的沙湾人参加自卫队,许多村民为自卫队捐钱捐物。曾经对他很不理解的父亲修根,最终对他说:“我这几日都在想,那么多人肯跟你一起搞,必定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就是民心所向,是民众顺应历史潮流的自觉选择。
本书浓郁的乡土气息,还在于其写作风格。作者将饱含文化记忆和生活烟火的方言引入了叙述语言体系,为沙湾贴上了独有的地域标签,乡土人情别有风韵。像开篇就出现的“抬阿娘”,“阿娘”是指媳妇,加上“抬”就是娶新娘。还有“困眼闭”就是睡觉,把武功称为“打功”等等。相信大多数读者第一眼看到这些词并不明白,但串联上下文很快就会理解。书中人物鲜明的性格特点,思想情感的脉动,都通过这些方言得以准确展示。
在谈起《家山》的创作初衷时,王跃文说道,“我力图把这部小说写得扎实、丰富、辽阔,追求我理想中的史诗品格。”我想王跃文的初衷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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