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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望中收获治愈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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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书是出发,有些书是归航,这本书是我的必经之路”。春寒乍暖,我拜读了青年作家徐海蛟老师的最新版非虚构作品《山河都记得》。该书记录了作者曾经生活的乡村一隅和悲喜交集的心灵成长史。作者回望岁月和经历,获得了内心的坦然与平静。同时,该书也教会了我们如何面对生命中一些猝不及防的告别和失去,如何越过人生的低谷。

徐海蛟的父亲是一位传奇的乡村医生,他凭借强大的自学能力和钻研精神自学成才。作者13岁那年,一场车祸夺走年仅39岁父亲的生命。人生里最大的风暴从童年降临,风雨一直延续至成年。所有想对父亲说的话最后都化为疼痛与缄默。那个于暮色四合中感觉寒气逼人的忧郁少年彷徨凄迷,成长中多少次呼唤“我需要一个父亲……”在父亲去世26年后,当作者活到父亲年纪,“给父亲写本书”的念头突然萌生。“这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本一次次将自己写哭的书。”他在书中写直面和逃避的犹疑中各个“小人物”给他的生命烙下的深刻印痕,写记忆中的冷暖交织的生命图景。

作者坚信父亲不只是人间的一个过客而已,而是一个对他人有“大爱”的医生。父亲宽厚仁义,借钱给村里刑满释放的浪子并给他治病;父亲性子好,从不懂得拒绝病人,也很少跟病人发脾气;父亲心肠好,老家亲戚一拨一拨找上门来,尽管自己尚未摆脱困境,依然笑呵呵地招待……作者记得父亲对自己的温情,如嫌我耳垂偏小,鼻梁不挺(觉得非有福之相),就狠命拉我的耳朵,捏我的鼻梁;记得父亲拿我去试验新药,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伤口溃烂的疤痕……“父亲是一位乐天派梦想家,一个唯物的有神论者,一个心慈手软的叛逆者,一个胆小如鼠的大英雄。”作者参照父亲成为男人,成为丈夫,也成为了父亲。

作者的母亲不识字,是一位再平凡不过的农村妇女。虽然“沉重而重复的劳动,几乎占尽母亲所有时间,她除了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再无精力照管我们的心灵。我们自顾自生长着。”但在父亲去世后,母亲没有被悲伤打倒,而是依靠勤劳、朴实、坚强把倾倒的生活支撑起来,抚养一双儿女成人。母亲非常爱孩子,辛苦劳作后怀揣着两个买来的馒头“用塑料袋系紧,总是留给我和妹妹”。后来,年老的母亲也在花盆里种了草药,并用草药为儿子治病。父爱的表达方式融进母爱里,浓厚的亲情有了另一种延续方式。

作者记得自己是怎样穿过苦难和风雨,与童年的创伤和解,直至完成新的蜕变。该书很多地方读来让我倍感沉重,有无法释怀的痛楚,然而可贵的是,作者仍坚定地用生命力挖掘着美好、幸运与温暖。所有给过他生命照拂的人和物与事,他都一一铭记于心:陌生女孩真挚的来信、让人捎来棒冰的女同学、带他去看飞机的小叔、满怀勇气与信念呵护小公鸡并时刻追随自己的妹妹、屹立在小溪旁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红豆杉……不同的性情特点的人或物带来的感动,像萤火虫发出的光亮,照耀并滋养着作者的内心,给作者带来无尽抗衡生活不公和人世无常的勇气,以及往后余生无尽的精神养分。

往事汇成不息的长河,恰似独属于徐海蛟个人的“追忆似水年华”。该作品是作者献给父亲、大地与故乡的歌谣,作者笔下的种种人和事在文字中延展、获得永久的生命。如博尔赫斯所言“守护我们的是一种白天与黑夜的无限总和,我们早已是我们将来的往昔”,经历是一份难得的礼物。读者跟随作者在回望中,告别哀伤,记住了微光,获得更多坚定地往前行走的力量。


编辑:许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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